一藏女 - Wen Wei Popdf.wenweipo.com/2013/09/25/a31-0925.pdf · 有 深 刻 的 體 會 ： 人...
1
A 31 ■責任編輯：張旭婕 2013年9月25日(星期三) 文匯副刊 藝 人 離 婚 ， 同 情 者 寡 ， 消 費 者 眾 ， 乃 名 利 場 套 餐 價 。 天 王 或 天 后 離 婚 更 是 可 遇 不 可 求 的 套 餐 時 令 精 選 ， 如 天 降 野 味 ， 還 不 快 快 生 㜜 剝 皮 起 骨 ， 肝 、 腎 、 肺 、 膽 無 一 放 過 ， 用 齊 煎 、 炒 、 煮 、 炸 、 炆 、 燉 各 式 烹 調 法 ， 食 到 盡 ， 以 其 滋 補 吸 引 力 ， 催 谷 銷 量 。 王 菲 、 李 亞 鵬 婚 變 ， 全 城 熱 話 ， 又 怎 能 逃 得 過 被 消 費 的 命 運 ？ 王 菲 、 李 亞 鵬 微 博 自 爆 離 婚 消 息 ， 猶 如 開 了 個 自 助 記 者 發 佈 會 ， 傳 媒 與 公 眾 同 時 收 到 同 一 訊 息 ， 做 法 一 視 同 仁 ， 無 分 彼 此 ， 公 開 透 明 ， 打 算 封 嘴 零 回 應 ， 以 為 乾 淨 俐 落 ， 可 斷 是 非 根 ， 卻 忘 記 了 他 們 非 身 處 烏 托 邦 ， 而 是 無 事 生 非 的 世 界 ， 不 求 當 事 人 詳 盡 回 應 ， 但 求 當 事 人 拒 絕 提 供 進 一 步 資 料 ， 開 放 無 限 想 像 空 間 ， 方 便 創 作 。 約 定 俗 成 ， 認 為 夫 婦 仳 離 ， 以 牽 涉 婚 外 情 、 不 忠 、 欺 騙 、 金 錢 瓜 葛 、 婆 媳 不 和 、 家 暴 、 生 兒 育 女 、 地 位 懸 殊 等 家 庭 倫 理 肥 皂 劇 的 具 創 傷 性 理 由 ， 甚 麼 ﹁ 夫 妻 緣 盡 ﹂ 不 過 是 托 詞 瞞 真 相 ， 為 迎 合 集 體 意 願 ， 力 求 解 開 婚 變 之 謎 ， 於 是 一 篇 一 篇 ﹁ 獨 家 報 道 ﹂ 陸 續 面 世 ， 繪 影 繪 聲 、 ﹁ 證 據 確 鑿 ﹂ 、 也 有 疑 點 重 重 、 光 怪 陸 離 和 搞 氣 度 極 高 的 ， 供 茶 餘 飯 後 熱 烈 討 論 ， 是 藝 人 在 台 下 提 供 的 另 類 真 人 血 肉 娛 樂 。 最 後 難 度 叫 人 入 信 的 是 指 控 李 亞 鵬 花 心 ， 有 小 三 、 苛 索 金 錢 等 男 人 最 容 易 犯 的 錯 ， 更 急 不 及 待 ， 拍 下 李 亞 鵬 在 烏 魯 木 齊 簽 紙 離 婚 後 ， 隨 即 去 唱 K ， 王 菲 則 眼 紅 紅 獨 在 北 京 以 對 比 式 報 道 ， 是 要 凸 顯 李 亞 鵬 真 的 愛 玩 ， 以 至 傷 透 王 菲 心 。 誰 叫 他 娶 的 是 天 后 ！ 換 作 普 通 男 人 ， 痛 簽 離 婚 書 後 ， 身 邊 的 朋 友 都 會 力 邀 他 去 唱 K 解 愁 舒 壓 ， 發 生 在 李 亞 鵬 身 上 ， 卻 惡 化 成 罪 名 。 從 K 房 偷 拍 照 片 可 見 ， 李 亞 鵬 一 隻 手 拿 㠥 咪 高 峰 ， 另 一 隻 手 規 規 矩 矩 放 在 自 己 腿 上 ， 左 右 兩 邊 的 陪 唱 小 姐 身 子 坐 直 ， 沒 靠 㠥 李 亞 鵬 身 體 任 何 部 位 ， 也 沒 繞 㠥 他 的 手 ， 正 經 唱 K ， 如 有 任 何 越 軌 親 暱 行 為 ， 能 逃 得 過 全 民 皆 狗 仔 隊 的 法 眼 嗎 ？ 失 婚 男 人 肯 去 唱 K 解 憂 ， 友 儕 們 舉 腳 贊 成 ， 李 亞 鵬 離 婚 唱 K 放 鬆 心 情 卻 被 定 性 為 不 恰 當 行 為 ， 皆 因 ﹁ 天 后 前 夫 ﹂ 之 名 壓 倒 了 惻 隱 心 。 百 家 廊 王 璞 王菲李亞鵬婚變餘波未了 查小欣 翠袖 乾坤 楊 絳 逾 一 世 紀 的 人 生 經 歷 ， 基 本 上 若 合 了 夏 衍 先 生 在 八 十 歲 給 她 賀 壽 題 詞 的 旨 意 ： 無 官 無 位 ， 活 得 自 在 ； 有 才 有 識 ， 獨 鑄 偉 詞 。 楊 絳 對 生 活 要 求 不 高 ， 甚 至 可 以 說 ， 她 不 在 乎 生 活 物 質 的 豐 儉 。 她 一 副 精 神 全 撲 在 做 學 問 寫 作 上 。 她 曾 說 過 ： ﹁ 我 家 沒 有 書 房 ， 只 有 一 間 起 居 室 兼 工 作 室 ， 也 充 客 廳 ， 但 每 間 屋 子 裡 有 書 櫃 ， 有 書 桌 ， 所 以 隨 處 都 是 書 房 。 ﹂ 上 世 紀 八 十 年 代 ， 我 經 常 去 三 里 河 南 沙 溝 探 望 錢 鍾 書 先 生 。 錢 先 生 的 大 書 桌 是 放 在 客 廳 中 間 。 我 沒 有 見 過 楊 絳 自 己 的 書 桌 。 也 許 正 如 楊 絳 所 說 的 ， 她 的 書 桌 與 書 櫃 ， 每 間 房 都 有 。 楊 絳 曾 寫 了 一 篇 文 章 ， 叫 ︽ 隱 身 衣 ︾ ， 可 謂 自 況 自 喻 ， 文 中 寫 到 她 和 錢 鍾 書 最 想 要 的 ﹁ 仙 家 法 寶 ﹂ 莫 過 於 ﹁ 隱 身 衣 ﹂ ， 生 活 中 的 她 的 跡 近 ﹁ 隱 身 ﹂ ， 刻 意 低 調 ， 悠 悠 然 隱 於 浮 華 繁 囂 之 外 ， 陶 陶 然 全 心 治 學 ， 婉 謝 來 訪 。 楊 絳 在 錢 鍾 書 入 醫 院 ， 就 發 願 ： ﹁ 鍾 書 病 中 ， 我 只 求 比 他 多 活 一 年 。 照 顧 人 ， 男 不 如 女 。 我 盡 力 保 養 自 己 ， 爭 求 ﹃ 夫 在 先 ， 妻 在 後 ﹄ ， 錯 了 次 序 就 糟 糕 了 。 ﹂ 一 百 零 二 歲 的 楊 絳 ， 身 體 仍 伶 俐 。 她 日 常 起 居 飲 食 很 有 條 理 。 她 自 稱 ： 一 、 少 吃 油 膩 之 物 。 二 、 經 常 購 買 大 棒 骨 敲 碎 煮 湯 ， 再 將 湯 煮 黑 木 耳 ， 每 天 一 小 碗 ， 以 保 持 骨 骼 硬 朗 。 三 、 她 每 天 用 枸 杞 西 洋 參 泡 茶 。 四 、 每 日 早 上 散 步 、 做 大 雁 功 ， 時 常 徘 徊 樹 下 ， 低 吟 淺 詠 ， 呼 吸 新 鮮 空 氣 。 五 、 年 歲 大 了 ， 又 改 為 每 天 在 家 裡 慢 走 七 千 步 ， 直 到 現 在 還 能 彎 腰 手 碰 到 地 面 ， 腿 腳 也 很 靈 活 。 爾 今 ， 一 百 零 二 歲 的 楊 絳 ， 寫 了 一 篇 ︽ 百 歲 感 言 ︾ 。 她 對 人 生 有 深 刻 的 體 會 ： 人 壽 幾 何 ， 頑 鐵 能 煉 成 的 精 金 ， 能 有 多 少 ？ 但 不 同 程 度 的 鍛 煉 ， 必 有 不 同 程 度 的 成 績 ； 不 同 程 度 的 縱 慾 放 肆 ， 必 積 下 不 同 程 度 的 頑 劣 。 上 蒼 不 會 讓 所 有 幸 福 集 中 到 某 個 人 身 上 ， 得 到 愛 情 未 必 擁 有 金 錢 ； 擁 有 金 錢 未 必 得 到 快 樂 ； 得 到 快 樂 未 必 擁 有 健 康 ； 擁 有 健 康 未 必 一 切 都 會 如 願 以 償 。 保 持 知 足 常 樂 的 心 態 才 是 淬 煉 心 智 ， 淨 化 心 靈 的 最 佳 途 徑 。 一 切 快 樂 的 享 受 都 屬 於 精 神 ， 這 種 快 樂 把 忍 受 變 為 享 受 ， 是 精 神 對 於 物 質 的 勝 利 ， 這 便 是 人 生 哲 學 。 文 末 她 為 她 的 人 生 歷 程 做 了 小 結 ： 我 今 年 一 百 歲 ， 已 經 走 到 了 人 生 的 邊 緣 ， 我 無 法 確 知 自 己 還 能 走 多 遠 ， 壽 命 是 不 由 自 主 的 ， 但 我 很 清 楚 我 快 ﹁ 回 家 ﹂ 了 。 我 得 洗 淨 這 一 百 年 沾 染 的 污 穢 回 家 。 我 沒 有 ﹁ 登 泰 山 而 小 天 下 ﹂ 之 感 ， 只 在 自 己 的 小 天 地 裡 過 平 靜 的 生 活 。 細 想 至 此 ， 我 心 靜 如 水 ， 我 該 平 和 地 迎 接 每 一 天 ， 準 備 回 家 。 這 是 多 麼 透 脫 的 人 生 感 言 ！ 末 了 ， 我 想 起 古 羅 馬 的 哲 者 西 塞 羅 的 一 段 話 ： 大 事 業 的 成 就 不 是 靠 筋 肉 、 速 度 ， 或 身 體 的 靈 巧 ， 而 是 靠 思 想 、 人 格 ， 或 判 斷 ； 而 這 幾 點 上 ， 老 年 人 不 但 不 比 別 人 壞 ， 而 且 比 別 人 好 。 ︵ ︽ 說 楊 絳 ︾ 之 十 ， 完 ︶ 「準備回家」的楊絳 彥 火 琴台 客聚 報 載 海 天 堂 之 龜 苓 膏 不 但 發 霉 照 賣 ， 而 且 原 料 上 用 不 知 什 麼 贗 品 ， 冒 充 其 所 謂 熬 煉 出 來 之 ﹁ 苓 膏 ﹂ 完 全 不 含 龜 板 ， 原 料 中 半 點 ﹁ 龜 ﹂ 的 成 分 都 無 ， 只 是 一 盅 黝 黑 的 㝃 喱 膏 ， 如 此 之 特 製 清 潤 奇 效 中 藥 ， 真 的 老 廣 東 口 語 ﹁ 食 你 唔 死 算 你 夠 運 ﹂ ， 如 今 經 醫 務 衛 生 署 化 驗 公 開 ， 見 諸 各 報 ， 以 後 真 的 想 找 人 買 便 難 了 ， 分 店 和 廣 告 都 特 多 的 這 個 ﹁ 苓 膏 ﹂ 經 此 一 役 ， 會 不 會 由 此 告 一 段 落 ？ 如 今 ﹁ 假 貨 ﹂ 被 公 開 ， 市 民 普 遍 說 真 的 ﹁ 一 文 不 值 ﹂ ， 但 想 及 港 九 各 處 大 街 小 巷 皆 曾 遍 佈 分 店 ， 一 碗 涼 茶 小 碗 分 量 的 ﹁ 苓 膏 ﹂ 皆 定 價 五 、 六 十 元 一 碗 ， 其 暴 利 之 狠 ， ﹁ 刮 水 ﹂ 之 狠 ， 可 說 不 但 傷 天 害 理 ， 簡 直 是 埋 沒 了 良 心 ， 有 如 賣 可 樂 ， 做 盡 廣 告 賣 響 招 牌 ， 就 可 成 行 成 市 、 財 源 廣 進 ， 賺 到 暴 利 主 夢 中 也 會 笑 出 來 。 但 好 夢 會 不 會 久 長 ， 埋 沒 良 心 之 錢 可 不 可 以 永 遠 賺 下 去 ？ 今 回 被 傳 媒 大 揭 底 牌 ， 可 說 是 天 網 恢 恢 、 疏 而 不 漏 ， 可 見 傳 媒 對 社 會 確 有 監 督 力 ， 而 不 義 之 財 不 得 久 享 ， 確 屬 真 理 。 一 隻 什 麼 ﹁ 苓 膏 ﹂ 本 是 廣 東 傳 統 名 藥 存 在 數 百 年 ， 若 果 由 此 一 劑 玩 完 ， 實 乃 異 數 。 廣 東 傳 統 名 藥 如 廿 四 味 涼 茶 、 川 貝 枇 杷 膏 等 ， 被 近 代 科 學 淘 汰 下 ， 如 今 所 剩 無 幾 了 ， 民 間 土 方 驗 方 漸 減 少 至 湮 滅 ， 看 來 也 是 百 姓 之 悲 。 如 筆 者 年 近 七 十 ， 尚 掌 握 了 兩 三 種 ﹁ 鹹 魚 頭 煲 豆 腐 ﹂ 可 以 降 火 ， 芥 菜 滾 湯 有 清 涼 去 熱 之 療 效 等 雜 方 ， 也 漸 漸 失 傳 ， 如 今 無 良 商 人 用 假 藥 破 壞 了 真 藥 聲 譽 ， 真 的 是 建 設 不 足 害 人 有 餘 ， 應 抓 之 治 重 罪 才 是 。 應治重罪 阿 杜 杜亦 有道 要 數 中 國 史 上 的 名 妓 ， 相 信 兩 個 由 疊 字 組 成 的 名 字 將 浮 現 不 少 讀 者 的 心 中 ： 李 師 師 和 陳 圓 圓 。 從 她 們 的 性 格 和 經 歷 ， 我 們 可 以 印 證 到 一 些 關 於 ﹁ 風 塵 命 ﹂ 的 八 字 理 論 。 根 據 歷 史 流 傳 ， 生 於 宋 代 的 李 師 師 自 幼 喪 父 喪 母 ， 被 迫 在 妓 院 長 大 ， 順 理 成 章 地 成 為 精 通 琴 棋 書 畫 的 一 代 名 妓 。 據 說 ， 就 連 皇 帝 徽 宗 也 禁 不 住 被 其 才 貌 雙 全 的 特 質 吸 引 ， 不 但 甘 願 拜 倒 其 裙 下 ， 甚 至 更 曾 被 她 逗 得 團 團 轉 。 話 說 貴 為 一 國 之 君 的 徽 宗 在 寵 幸 師 師 之 後 ， 一 廂 情 願 地 以 為 可 以 獨 佔 花 魁 ， 不 料 原 來 對 方 卻 繼 續 接 待 一 直 對 她 鍾 愛 有 加 的 舊 客 人 ， 經 常 激 得 龍 顏 大 怒 。 不 過 奇 就 奇 在 ， 師 師 每 次 也 能 將 危 機 擺 平 ， 反 映 其 聰 明 才 智 ， 以 及 善 於 擺 佈 男 人 的 手 段 ， 由 此 可 見 一 斑 。 總 結 不 少 李 師 師 的 事 跡 ， 我 認 為 她 的 八 字 明 顯 有 㠥 ﹁ 食 傷 星 ﹂ 特 性 ： ﹁ 食 傷 星 ﹂ 即 ﹁ 食 神 ﹂ 及 ﹁ 傷 官 ﹂ 兩 顆 才 藝 之 星 的 總 稱 ， 所 以 若 命 無 ﹁ 食 傷 ﹂ ， 李 師 師 又 怎 會 天 性 聰 明 且 精 通 藝 術 ？ 何 況 名 妓 其 也 是 一 種 拋 頭 露 面 的 表 演 行 業 ， 也 只 有 得 到 ﹁ 食 傷 ﹂ 之 助 的 命 格 ， 才 能 讓 她 獨 佔 鰲 頭 。 以 女 命 而 論 ， 若 八 字 適 度 地 帶 有 ﹁ 食 傷 星 ﹂ ， 其 人 不 但 頭 腦 佳 ， 外 表 更 會 散 發 一 種 剔 透 之 美 ， 但 由 於 她 們 同 時 亦 帶 有 剋 制 夫 星 的 特 性 ， 所 以 若 ﹁ 食 傷 星 ﹂ 太 多 太 重 ， 便 容 易 令 女 生 淪 落 風 塵 。 其 實 明 末 名 妓 陳 圓 圓 ， 其 命 運 也 明 顯 受 到 ﹁ 食 傷 星 ﹂ 的 影 響 ： 她 命 格 的 夫 官 不 但 坐 㠥 ﹁ 傷 官 星 ﹂ ， 有 研 究 者 更 估 計 其 出 生 時 辰 ， 亦 應 以 ﹁ 食 神 ﹂ 為 天 干 。 再 加 上 她 命 格 由 十 五 歲 開 始 便 走 ﹁ 食 傷 ﹂ 大 運 ， 令 整 個 八 字 被 這 種 拋 頭 露 面 、 剋 夫 的 特 性 所 籠 罩 㠥 ， 相 信 正 是 其 風 塵 生 涯 的 開 始 。 要 數 才 貌 雙 全 的 名 妓 ， 天 命 心 中 還 有 一 位 ： 宋 朝 的 嚴 蕊 。 雖 然 歷 史 上 關 於 她 的 事 跡 不 多 ， 但 卻 留 下 了 ﹁ 不 是 愛 風 塵 ， 似 被 前 緣 誤 ﹂ 及 ﹁ 莫 問 奴 歸 處 ﹂ 這 些 寫 盡 風 塵 女 子 心 聲 的 名 句 ， 相 信 也 是 位 ﹁ 食 傷 星 ﹂ 重 的 苦 命 女 子 吧 ？ 名妓八字 法 國 作 家 蒙 田 在 ︽ 隨 筆 集 ︾ 中 曾 說 ， ﹁ 假 如 作 偽 像 真 實 一 樣 ， 只 有 一 種 可 能 ， 那 麼 我 們 將 慶 幸 ， 只 要 反 向 去 想 就 可 以 了 。 但 事 實 上 ， 不 符 真 相 卻 有 成 千 上 萬 種 可 能 ， 有 無 限 的 範 圍 。 ﹂ 真 的 ， 假 如 我 們 知 道 某 人 在 說 謊 ， 我 們 只 要 往 某 人 的 話 的 相 反 去 想 ， 就 得 出 真 相 了 。 但 事 實 是 否 如 此 ？ 照 蒙 田 的 說 法 ， 可 惜 不 是 如 此 。 比 如 俄 羅 斯 總 統 普 京 曾 經 批 評 美 國 國 務 卿 克 里 說 謊 ， 而 美 國 國 務 院 出 來 回 應 的 話 ， 是 ﹁ 克 里 問 心 無 愧 ﹂ 。 這 句 話 真 是 經 典 ， 因 為 只 要 問 心 無 愧 ， 就 可 以 欺 騙 全 世 界 的 人 了 。 到 底 敘 利 亞 政 府 軍 有 沒 有 使 用 化 武 ？ 似 乎 已 經 變 得 不 重 要 ， 因 為 只 要 敘 利 亞 曾 有 使 用 化 武 的 痕 跡 留 下 ， 那 就 是 不 人 道 的 ， 就 可 以 動 武 去 攻 擊 敘 利 亞 了 。 因 為 不 管 用 什 麼 方 式 去 對 付 不 人 道 的 人 ， 都 可 以 問 心 無 愧 。 菲 律 賓 也 是 最 擅 長 以 問 心 無 愧 來 說 謊 話 的 國 家 。 台 灣 漁 民 遭 菲 律 賓 海 防 隊 惡 意 槍 殺 ， 不 就 是 大 話 連 篇 嗎 ？ ︽ 文 匯 報 ︾ 獲 得 照 片 ， 證 實 黃 岩 島 海 域 並 無 混 凝 土 ， 不 就 證 實 了 菲 律 賓 誣 指 中 國 即 將 在 該 處 大 興 土 木 的 謊 言 嗎 ？ 菲 律 賓 說 謊 ， 絕 對 是 問 心 無 愧 的 ， 因 為 菲 律 賓 根 本 就 沒 有 良 心 。 台 灣 漁 民 慘 死 的 事 件 ， 就 可 看 出 菲 律 賓 良 心 何 在 了 。 而 日 本 首 相 在 獲 得 奧 運 主 辦 權 時 說 的 核 污 水 已 受 控 ， 不 也 是 一 句 問 心 無 愧 的 謊 言 嗎 ？ 所 以 ， 以 問 心 無 愧 來 搪 塞 謊 言 的 ， 都 是 缺 少 良 心 的 。 如 果 人 人 都 以 問 心 無 愧 來 說 謊 ， 這 世 上 就 再 無 真 實 了 。 問心無愧 興 國 隨想 國 小 兒 一 歲 ， 是 接 種 傳 聞 中 最 毒 的 疫 苗 ——MMR 的 時 候 。 在 論 壇 中 ， 不 少 人 對 此 針 有 嚴 重 爭 議 。 MMR—— 即 麻 疹 、 腮 腺 炎 和 德 國 麻 疹 混 合 疫 苗 ︵ Measles, Mumps and Rubella ︶ 。 這 枝 針 一 直 是 父 母 的 心 腹 大 患 ， 孩 子 接 種 後 反 應 一 般 較 劇 烈 ， 發 燒 會 久 久 不 退 。 從 前 ， 這 三 種 疫 苗 陸 續 在 上 世 紀 六 十 年 代 研 發 ， 於 一 九 七 一 年 合 併 ， 藥 廠 和 政 府 為 了 方 便 ， 自 七 十 年 代 起 ， 各 地 開 始 採 用 這 種 混 合 疫 苗 ， 給 一 歲 上 下 的 小 孩 接 種 。 時 至 今 日 ， 不 少 醫 學 報 告 及 藥 劑 人 士 早 已 警 告 ， 此 混 合 疫 苗 可 能 會 引 起 自 閉 症 及 腦 炎 等 神 經 問 題 。 尤 其 是 當 在 自 然 環 境 中 ， 三 種 病 菌 同 時 襲 擊 人 體 的 機 會 十 分 低 ︵ 當 這 個 情 況 出 現 ， 比 方 一 個 人 同 時 染 上 麻 疹 及 德 國 麻 疹 ， 併 發 症 出 現 的 機 會 也 相 對 增 加 ︶ 。 日 本 和 英 國 曾 經 停 用 ， 但 因 為 再 度 爆 發 德 國 麻 疹 而 恢 復 使 用 。 這 麼 多 年 來 ， 不 同 國 家 的 藥 廠 和 政 府 都 有 賠 償 給 自 閉 兒 童 的 家 庭 ， 某 程 度 上 承 認 了 疫 苗 對 腦 神 經 有 影 響 ， 但 由 於 德 國 麻 疹 等 會 引 致 併 發 症 甚 至 死 亡 ， 各 國 繼 續 鼓 勵 家 長 為 孩 子 接 種 疫 苗 。 其 實 研 究 早 已 證 實 ， 無 論 是 自 然 病 菌 又 或 是 疫 苗 病 菌 ， 引 起 的 併 發 症 是 相 同 的 ； 也 即 是 說 ， 疫 苗 對 大 部 分 孩 子 來 說 ， 與 本 身 的 病 菌 一 樣 惡 毒 。 日 本 是 發 達 國 家 裡 ， 唯 一 承 認 這 種 混 合 劑 是 有 問 題 的 ， 故 他 們 一 直 沿 用 較 昂 貴 的 獨 立 接 種 疫 苗 法 ︵ 即 分 開 三 枝 針 ， 每 次 規 定 要 相 距 多 於 四 星 期 ︶ 。 但 他 們 沒 有 繼 續 研 究 的 ， 是 分 開 接 種 的 麻 疹 針 ， 其 實 與 另 外 兩 針 的 接 種 時 間 太 近 ， 同 樣 對 自 閉 症 起 引 導 作 用 。 因 此 ， 混 合 疫 苗 派 多 次 引 用 日 本 例 子 作 反 證 ， 因 為 有 兩 名 醫 生 曾 做 統 計 ， 說 明 取 消 混 合 針 後 ， 自 閉 症 個 案 持 續 高 企 。 但 他 們 沒 有 告 訴 公 眾 的 ， 是 這 兩 名 醫 生 與 藥 廠 有 密 切 關 係 ； 而 且 在 他 們 的 研 究 中 ， 根 本 不 構 成 有 效 的 ﹁ 科 學 實 驗 ﹂ 。 不 少 人 質 疑 這 兩 位 醫 生 沒 有 用 ﹁ 科 學 ﹂ 的 方 法 去 印 證 ， 連 中 學 生 用 的 ﹁ 對 照 實 驗 ﹂ 也 沒 有 。 說 回 他 們 的 結 論 ， 可 幸 的 是 他 們 有 公 佈 ﹁ 原 始 數 據 ﹂ 。 日 本 是 於 一 九 九 二 年 開 始 停 用 混 合 疫 苗 ， 到 一 九 九 三 年 開 始 用 獨 立 疫 苗 —— 即 一 九 九 二 至 九 三 年 這 一 年 ， 很 多 小 孩 是 沒 有 接 種 任 何 與 這 三 種 病 菌 有 關 的 疫 苗 。 而 從 這 兩 位 日 本 醫 生 的 圖 表 來 看 ， 一 九 九 一 年 出 生 的 小 孩 ， 自 閉 症 的 個 案 下 降 了 百 分 之 二 十 ， 這 一 批 正 是 一 九 九 二 至 九 三 年 倖 免 於 疫 苗 一 代 的 小 孩 。 之 後 ， 一 九 九 二 年 出 生 的 孩 子 ， 因 在 九 三 年 復 用 分 開 疫 苗 接 種 法 ， 自 閉 個 案 才 再 次 攀 升 。 下 次 再 談 。 邪惡一歲針（一） 湯禎兆 路地 觀察 我一向對遊寺廟不感興趣。一來我不信佛不信 教，不想跑廟裡臨時抱佛腳異想天開；二來如今 的廟宇銅臭味不比世俗地方淡泊，甚至更加噁 心，那些僧尼打扮的住持，跟氾濫成災的假冒偽 劣產品一樣真假難辨，往往與一些無良導遊沆瀣 一氣，變㠥法兒騙遊客的錢。所以我來西寧原本 沒打算去塔爾寺。儘管旅遊書和旅遊網都指導我 們，那是世界上最大的寺廟之一，來西寧不去塔 爾寺等於沒來。 不過我終究還是去了塔爾寺。那日，初秋的冷 雨淅瀝淅瀝下個不停，遊山逛水皆不宜，便尋思 㠥：塔爾寺應當是室內遊，不妨去走一遭。 其實錯了。如我等非信眾類遊客造訪塔爾寺， 又不是在有法會舉行的日子裡，大不必買昂貴的 門票進入廟內，在室外瞻仰其宏偉壯闊的建築群 足矣。大金瓦寺、小金瓦寺、花寺、大經堂、九 間殿、如意塔、太平塔、菩提塔、過門塔等等寺 院佛塔，多達一千餘座，走馬觀花地看，也得看 上大半天，根本無暇去廟內觀賞那壁畫、堆繡和 酥油花。所以那日我們的參觀都在露天裡，下雨 自然給遊覽造成了嚴重影響。 且不說打㠥傘遮擋了視線，雨中登臨這佔地四 十五萬平米的山寺，免不了泥一腳水一腳的踉踉 蹌蹌。雖是下雨，熱門寺塔前面人還是很多，拍 下的照片裡盡是打㠥傘的遊客，有座看去頗為堂 皇的廟宇前人流較為稀落，忙跑過去一看，哈， 門前立有一塊大木牌：殘疾人補票處。如此這 般，我們在那迷宮般的寺塔群中匆匆轉了一圈就 出來了。 來的時候是跟人拼的出租車，那車一直開到塔 爾寺大門前。出來時到門口一看，找不見一輛出 租車了。問一門衛，告曰此地不准停出租車，要 找車得順這條街走出去一千米左右，「那下面有 個廣場，有車。」他朝山下一指道。我這才看見 了廟前那條長長的商業街，這才看見了那間小 店，邂逅了那名漂亮的藏女。 也許是因為下雨吧，跟其他旅遊地的商業街不 同，這條街家家商舖門可羅雀。也跟其他地方的 商舖經營者不同，不但不見有人站門口吆喝招 客，往往連店堂裡都空蕩蕩闃無一人。這情景倒 也與我這兩天的西寧印象相符。跟浮躁忙亂的內 地城市大不一樣，這地方的居民大都行動遲緩， 神情淡定，就連加油站裡也是一派悠閒，有㠥自 己獨特的一套加油程序。司機進了站，不是自己 先加好了油去交錢，而是耐心等待油站工作人員 踱㠥方步過來為之操作：接油泵，計價，收錢。 「忙甚麼？」當我質疑他們幹嘛不快點時，那 司機笑道。 「爭取時間多拉客多掙錢呀。」 「錢哪掙得完，唉，夠吃夠喝就行了。」 當我走進這間小店，看見那女子施施然從店堂 後面一張小門出來時，心中又響起那司機的話。 她不像個做生意的老闆娘，倒像個千呼萬喚始出 來的琵琶女。 她也的確是給我們呼喚出來的。吸引我走進這 間店舖的是那陣陣飄來的異香。這是一間主打藏 香的店舖。奇的是，香氣直把我們從街上誘進店 來，可進了店一看，並沒見哪個地方點㠥香，也 不見一個人。「老闆！買香！」我們叫了半天， 她才出來了。 她一身漢人打扮，可戴了一副藏人風味的頭 飾；漢語說得很流利，但音調上卻聽得出藏人說 漢語的生澀。 「我這香不用點，」女子微笑回答我們沒見點 香的置疑，「把它往那兒一放就滿屋生香了。」 「啊，這甚麼香？」 「這是我們的藏香。」她語帶驕傲地道。 「真的假的？」 在旅遊勝地購物的上當受騙經歷都把我騙成居 委會治安大媽了，看誰都像騙子小偷反革命，情 不自禁就來上這麼一句。不過我立即看出這話放 這兒說不合適，那藏女聽了，搖頭苦笑，一邊把 手中的香往回收一邊道： 「我們藏人沒有假。或者你去別家看看。」 我的疑慮當然不會給她這麼句話打消。早在十 多年前，我在深圳的一輛小巴上還碰到過一名西 藏王子呢。當時假如不是真的身無分文，就給他 騙得鳴呼哀哉了。不過眼下這女子實在是溫婉清 秀，說話又這麼輕言細語。最主要的，是我喜歡 這香味，它會伴隨㠥這雨天塔爾寺的記憶長留心 底嗎？ 我便搭訕㠥道： 「你店裡就你一個人嗎？ 你先生呢？也不來幫幫你？」 「我先生不在了。」 「不在了？」 「對，一年前他出車禍走 了。」 你猜怎麼㠥，這時我心中 出現的第一感覺不是同情， 而是更大的疑慮：怎麼到處 都碰到這種遭遇了天災人禍 的苦主？唉，都是讓那些賺 人眼淚的電視節目給害的。 就在不久前，我還給一名在 競技節目中含淚告慰他爹在 天之靈的少年歌手捐款，結 果人家告訴我，他那含淚告白也是他表演的一部 分，是節目搞手為之策劃的。 「哦，真不幸，」我的旅伴半是關切半是調侃 地道：「你這麼年輕漂亮，快點找個男朋友，那 就有人幫忙啦。」 誰知女子正色道：「我不會隨便交男朋友的， 要找就找丈夫。」 她把拿出來給我們看的貨品一把拿起，收回櫃 㟜，似乎決心不跟我們這種冷血顧客囉嗦了。然 而，正是這一動作令我心中一動，打定了主意： 也許這真的是一名自強不息的烈性女子呢？我立 即掏出錢包，照先前的議價買下了一大盒香。 這香此刻就在我身後的床頭櫃放㠥，幽幽香 氣，不絕如縷。盒子上還寫有一個電話號，是那 女子臨別時給我的：「要是你和你朋友喜歡這 香，可以打這電話來找我。」她道，說時仍是一 臉淡定的微笑。 我喜歡這香的氣味，也想再買，卻一直沒下決 心打這電話。想找個專家鑒定一下這香的真假再 說。 塔爾寺前 一藏女 ■塔爾寺 網上圖片 本版逢周一至五刊出 傳真：2873 2453 電郵：[email protected] 楊天命 天言 知玄
Transcript of 一藏女 - Wen Wei Popdf.wenweipo.com/2013/09/25/a31-0925.pdf · 有 深 刻 的 體 會 ： 人...
A 31 ■責任編輯：張旭婕 2013年9月25日(星期三)文匯副刊
藝人離婚，同情者寡，消費者眾，乃名利場套餐
價。天
王或天后離婚更是可遇不可求的套餐時令精
選，如天降野味，還不快快生
剝皮起骨，肝、
腎、肺、膽無一放過，用齊煎、炒、煮、炸、炆、
燉各式烹調法，食到盡，以其滋補吸引力，催谷銷量。
王菲、李亞鵬婚變，全城熱話，又怎能逃得過被消費
的命運？王菲、李亞鵬微博自爆離婚消息，猶如開了個
自助記者發佈會，傳媒與公眾同時收到同一訊息，做法
一視同仁，無分彼此，公開透明，打算封嘴零回應，以
為乾淨俐落，可斷是非根，卻忘記了他們非身處烏托
邦，而是無事生非的世界，不求當事人詳盡回應，但求
當事人拒絕提供進一步資料，開放無限想像空間，方便
創作。
約定俗成，認為夫婦仳離，以牽涉婚外情、不忠、欺
騙、金錢瓜葛、婆媳不和、家暴、生兒育女、地位懸殊
等家庭倫理肥皂劇的具創傷性理由，甚麼﹁夫妻緣盡﹂
不過是托詞瞞真相，為迎合集體意願，力求解開婚變之
謎，於是一篇一篇﹁獨家報道﹂陸續面世，繪影繪聲、
﹁證據確鑿﹂、也有疑點重重、光怪陸離和搞氣度極高
的，供茶餘飯後熱烈討論，是藝人在台下提供的另類真
人血肉娛樂。
最後難度叫人入信的是指控李亞鵬花心，有小三、苛
索金錢等男人最容易犯的錯，更急不及待，拍下李亞鵬
在烏魯木齊簽紙離婚後，隨即去唱K，王菲則眼紅紅獨
在北京以對比式報道，是要凸顯李亞鵬真的愛玩，以至
傷透王菲心。誰叫他娶的是天后！換作普通男人，痛簽
離婚書後，身邊的朋友都會力邀他去唱K解愁舒壓，發
生在李亞鵬身上，卻惡化成罪名。從K房偷拍照片可
見，李亞鵬一隻手拿
咪高峰，另一隻手規規矩矩放在
自己腿上，左右兩邊的陪唱小姐身子坐直，沒靠
李亞鵬身體任何
部位，也沒繞
他的手，正經唱K，如有任何越軌親暱行為，能逃
得過全民皆狗仔隊的法眼嗎？失婚男人肯去唱K解憂，友儕們舉腳
贊成，李亞鵬離婚唱K放鬆心情卻被定性為不恰當行為，皆因﹁天
后前夫﹂之名壓倒了惻隱心。
百家廊
王 璞
王菲李亞鵬婚變餘波未了查小欣
翠袖乾坤
楊絳逾一世紀的人生經歷，基本上若合了夏衍
先生在八十歲給她賀壽題詞的旨意：
無官無位，
活得自在；
有才有識，
獨鑄偉詞。
楊絳對生活要求不高，甚至可以說，她不在乎生活
物質的豐儉。
她一副精神全撲在做學問寫作上。
她曾說過：﹁我家沒有書房，只有一間起居室兼工
作室，也充客廳，但每間屋子裡有書櫃，有書桌，所
以隨處都是書房。﹂
上世紀八十年代，我經常去三里河南沙溝探望錢鍾
書先生。
錢先生的大書桌是放在客廳中間。
我沒有見過楊絳自己的書桌。也許正如楊絳所說
的，她的書桌與書櫃，每間房都有。
楊絳曾寫了一篇文章，叫︽隱身衣︾，可謂自況自
喻，文中寫到她和錢鍾書最想要的﹁仙家法寶﹂莫過
於﹁隱身衣﹂，生活中的她的跡近﹁隱身﹂，刻意低
調，悠悠然隱於浮華繁囂之外，陶陶然全心治學，婉
謝來訪。
楊絳在錢鍾書入醫院，就發願：﹁鍾書病中，我只
求比他多活一年。照顧人，男不如女。我盡力保養自
己，爭求﹃夫在先，妻在後﹄，錯了次序就糟糕了。﹂
一百零二歲的楊絳，身體仍伶俐。
她日常起居飲食很有條理。她自稱：
一、少吃油膩之物。
二、經常購買大棒骨敲碎煮湯，再將湯煮黑木耳，每天一小
碗，以保持骨骼硬朗。
三、她每天用枸杞西洋參泡茶。
四、每日早上散步、做大雁功，時常徘徊樹下，低吟淺詠，
呼吸新鮮空氣。
五、年歲大了，又改為每天在家裡慢走七千步，直到現在還
能彎腰手碰到地面，腿腳也很靈活。
爾今，一百零二歲的楊絳，寫了一篇︽百歲感言︾。
她對人生有深刻的體會：
人壽幾何，頑鐵能煉成的精金，能有多少？但不同程度的鍛
煉，必有不同程度的成績；不同程度的縱慾放肆，必積下不同
程度的頑劣。
上蒼不會讓所有幸福集中到某個人身上，得到愛情未必擁有
金錢；擁有金錢未必得到快樂；得到快樂未必擁有健康；擁有
健康未必一切都會如願以償。
保持知足常樂的心態才是淬煉心智，淨化心靈的最佳途徑。
一切快樂的享受都屬於精神，這種快樂把忍受變為享受，是精
神對於物質的勝利，這便是人生哲學。
文末她為她的人生歷程做了小結：
我今年一百歲，已經走到了人生的邊緣，我無法確知自己還
能走多遠，壽命是不由自主的，但我很清楚我快﹁回家﹂了。
我得洗淨這一百年沾染的污穢回家。我沒有﹁登泰山而小天下﹂
之感，只在自己的小天地裡過平靜的生活。細想至此，我心靜
如水，我該平和地迎接每一天，準備回家。
這是多麼透脫的人生感言！
末了，我想起古羅馬的哲者西塞羅的一段話：
大事業的成就不是靠筋肉、速度，或身體的靈巧，而是靠思
想、人格，或判斷；而這幾點上，老年人不但不比別人壞，而
且比別人好。
︵︽說楊絳︾之十，完︶
「準備回家」的楊絳彥 火
琴台客聚
報載海天堂之龜苓膏不但發
霉照賣，而且原料上用不知什
麼贗品，冒充其所謂熬煉出來
之﹁苓膏﹂完全不含龜板，原
料中半點﹁龜﹂的成分都無，
只是一盅黝黑的
喱膏，如此之特
製清潤奇效中藥，真的老廣東口語
﹁食你唔死算你夠運﹂，如今經醫務
衛生署化驗公開，見諸各報，以後
真的想找人買便難了，分店和廣告
都特多的這個﹁苓膏﹂經此一役，
會不會由此告一段落？
如今﹁假貨﹂被公開，市民普遍
說真的﹁一文不值﹂，但想及港九
各處大街小巷皆曾遍佈分店，一碗
涼茶小碗分量的﹁苓膏﹂皆定價五、六十元
一碗，其暴利之狠，﹁刮水﹂之狠，可說不
但傷天害理，簡直是埋沒了良心，有如賣可
樂，做盡廣告賣響招牌，就可成行成市、財
源廣進，賺到暴利主夢中也會笑出來。
但好夢會不會久長，埋沒良心之錢可不可
以永遠賺下去？今回被傳媒大揭底牌，可說
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可見傳媒對社會確
有監督力，而不義之財不得久享，確屬真
理。一隻什麼﹁苓膏﹂本是廣東傳統名藥存
在數百年，若果由此一劑玩完，實乃異數。
廣東傳統名藥如廿四味涼茶、川貝枇杷膏
等，被近代科學淘汰下，如今所剩無幾了，
民間土方驗方漸減少至湮滅，看來也是百姓
之悲。如筆者年近七十，尚掌握了兩三種
﹁鹹魚頭煲豆腐﹂可以降火，芥菜滾湯有清涼
去熱之療效等雜方，也漸漸失傳，如今無良
商人用假藥破壞了真藥聲譽，真的是建設不
足害人有餘，應抓之治重罪才是。
應治重罪阿 杜
杜亦有道
要數中國史上的名妓，相信兩個由疊字組
成的名字將浮現不少讀者的心中：李師師和
陳圓圓。從她們的性格和經歷，我們可以印
證到一些關於﹁風塵命﹂的八字理論。
根據歷史流傳，生於宋代的李師師自幼喪
父喪母，被迫在妓院長大，順理成章地成為精通
琴棋書畫的一代名妓。據說，就連皇帝徽宗也禁
不住被其才貌雙全的特質吸引，不但甘願拜倒其
裙下，甚至更曾被她逗得團團轉。
話說貴為一國之君的徽宗在寵幸師師之後，一
廂情願地以為可以獨佔花魁，不料原來對方卻繼
續接待一直對她鍾愛有加的舊客人，經常激得龍
顏大怒。不過奇就奇在，師師每次也能將危機擺
平，反映其聰明才智，以及善於擺佈男人的手
段，由此可見一斑。
總結不少李師師的事跡，我認為她的八字明顯
有
﹁食傷星﹂特性：﹁食傷星﹂即﹁食神﹂及
﹁傷官﹂兩顆才藝之星的總稱，所以若命無﹁食
傷﹂，李師師又怎會天性聰明且精通藝術？何況名
妓其也是一種拋頭露面的表演行業，也只有得到
﹁食傷﹂之助的命格，才能讓她獨佔鰲頭。
以女命而論，若八字適度地帶有﹁食傷星﹂，其人不但頭
腦佳，外表更會散發一種剔透之美，但由於她們同時亦帶
有剋制夫星的特性，所以若﹁食傷星﹂太多太重，便容易
令女生淪落風塵。
其實明末名妓陳圓圓，其命運也明顯受到﹁食傷星﹂
的影響：她命格的夫官不但坐
﹁傷官星﹂，有研究者
更估計其出生時辰，亦應以﹁食神﹂為天干。再加上她
命格由十五歲開始便走﹁食傷﹂大運，令整個八字被這
種拋頭露面、剋夫的特性所籠罩
，相信正是其風塵生
涯的開始。
要數才貌雙全的名妓，天命心中還有一位：宋朝的嚴
蕊。雖然歷史上關於她的事跡不多，但卻留下了﹁不是愛
風塵，似被前緣誤﹂及﹁莫問奴歸處﹂這些寫盡風塵女子
心聲的名句，相信也是位﹁食傷星﹂重的苦命女子吧？
名妓八字
法國作家蒙田在
︽隨筆集︾中曾
說，﹁假如作偽像
真實一樣，只有一
種可能，那麼我們
將慶幸，只要反向去想
就可以了。但事實上，
不符真相卻有成千上萬
種可能，有無限的範
圍。﹂
真的，假如我們知道
某人在說謊，我們只要
往某人的話的相反去
想，就得出真相了。但
事實是否如此？照蒙田
的說法，可惜不是如
此。
比如俄羅斯總統普京曾經批評
美國國務卿克里說謊，而美國國
務院出來回應的話，是﹁克里問
心無愧﹂。這句話真是經典，因為
只要問心無愧，就可以欺騙全世
界的人了。到底敘利亞政府軍有
沒有使用化武？似乎已經變得不
重要，因為只要敘利亞曾有使用
化武的痕跡留下，那就是不人道
的，就可以動武去攻擊敘利亞
了。因為不管用什麼方式去對付
不人道的人，都可以問心無愧。
菲律賓也是最擅長以問心無愧
來說謊話的國家。台灣漁民遭菲
律賓海防隊惡意槍殺，不就是大
話連篇嗎？︽文匯報︾獲得照
片，證實黃岩島海域並無混凝
土，不就證實了菲律賓誣指中國
即將在該處大興土木的謊言嗎？
菲律賓說謊，絕對是問心無愧
的，因為菲律賓根本就沒有良
心。台灣漁民慘死的事件，就可
看出菲律賓良心何在了。而日本
首相在獲得奧運主辦權時說的核
污水已受控，不也是一句問心無
愧的謊言嗎？
所以，以問心無愧來搪塞謊言
的，都是缺少良心的。如果人人
都以問心無愧來說謊，這世上就
再無真實了。
問心無愧興 國
隨想國
小兒一歲，是接種傳聞中最毒的疫苗
——MMR
的時候。在論壇中，不少人對
此針有嚴重爭議。M
MR——
即麻疹、腮
腺炎和德國麻疹混合疫苗︵M
easles,Mumpsand
Rubella
︶。這枝針一直是父母的
心腹大患，孩子接種後反應一般較劇烈，發
燒會久久不退。從前，這三種疫苗陸續在上
世紀六十年代研發，於一九七一年合併，藥
廠和政府為了方便，自七十年代起，各地開
始採用這種混合疫苗，給一歲上下的小孩接
種。時
至今日，不少醫學報告及藥劑人士早已
警告，此混合疫苗可能會引起自閉症及腦炎
等神經問題。尤其是當在自然環境中，三種
病菌同時襲擊人體的機會十分低
︵當這個情
況出現，比方一個人同時染上麻疹及德國麻
疹，併發症出現的機會也相對增加︶。日本和
英國曾經停用，但因為再度爆發德國麻疹而
恢復使用。這麼多年來，不同國家的藥廠和
政府都有賠償給自閉兒童的家庭，某程度上
承認了疫苗對腦神經有影響，但由於德國麻
疹等會引致併發症甚至死亡，各國繼續鼓勵
家長為孩子接種疫苗。其實研究早已證實，無論是自
然病菌又或是疫苗病菌，引起的併發症是相同的；也
即是說，疫苗對大部分孩子來說，與本身的病菌一樣
惡毒。
日本是發達國家裡，唯一承認這種混合劑是有問題
的，故他們一直沿用較昂貴的獨立接種疫苗法
︵即分
開三枝針，每次規定要相距多於四星期︶。但他們沒有
繼續研究的，是分開接種的麻疹針，其實與另外兩針
的接種時間太近，同樣對自閉症起引導作用。因此，
混合疫苗派多次引用日本例子作反證，因為有兩名醫
生曾做統計，說明取消混合針後，自閉症個案持續高
企。但他們沒有告訴公眾的，是這兩名醫生與藥廠有
密切關係；而且在他們的研究中，根本不構成有效的
﹁科學實驗﹂。不少人質疑這兩位醫生沒有用﹁科學﹂
的方法去印證，連中學生用的﹁對照實驗﹂也沒有。
說回他們的結論，可幸的是他們有公佈﹁原始數
據﹂。日本是於一九九二年開始停用混合疫苗，到一九
九三年開始用獨立疫苗—
—
即一九九二至九三年這一
年，很多小孩是沒有接種任何與這三種病菌有關的疫
苗。而從這兩位日本醫生的圖表來看，一九九一年出
生的小孩，自閉症的個案下降了百分之二十，這一批
正是一九九二至九三年倖免於疫苗一代的小孩。之
後，一九九二年出生的孩子，因在九三年復用分開疫
苗接種法，自閉個案才再次攀升。
下次再談。
邪惡一歲針（一）湯禎兆
路地觀察
我一向對遊寺廟不感興趣。一來我不信佛不信教，不想跑廟裡臨時抱佛腳異想天開；二來如今的廟宇銅臭味不比世俗地方淡泊，甚至更加噁心，那些僧尼打扮的住持，跟氾濫成災的假冒偽劣產品一樣真假難辨，往往與一些無良導遊沆瀣一氣，變 法兒騙遊客的錢。所以我來西寧原本沒打算去塔爾寺。儘管旅遊書和旅遊網都指導我們，那是世界上最大的寺廟之一，來西寧不去塔爾寺等於沒來。不過我終究還是去了塔爾寺。那日，初秋的冷
雨淅瀝淅瀝下個不停，遊山逛水皆不宜，便尋思：塔爾寺應當是室內遊，不妨去走一遭。其實錯了。如我等非信眾類遊客造訪塔爾寺，
又不是在有法會舉行的日子裡，大不必買昂貴的門票進入廟內，在室外瞻仰其宏偉壯闊的建築群足矣。大金瓦寺、小金瓦寺、花寺、大經堂、九間殿、如意塔、太平塔、菩提塔、過門塔等等寺院佛塔，多達一千餘座，走馬觀花地看，也得看上大半天，根本無暇去廟內觀賞那壁畫、堆繡和酥油花。所以那日我們的參觀都在露天裡，下雨自然給遊覽造成了嚴重影響。且不說打 傘遮擋了視線，雨中登臨這佔地四
十五萬平米的山寺，免不了泥一腳水一腳的踉踉蹌蹌。雖是下雨，熱門寺塔前面人還是很多，拍下的照片裡盡是打 傘的遊客，有座看去頗為堂皇的廟宇前人流較為稀落，忙跑過去一看，哈，門前立有一塊大木牌：殘疾人補票處。如此這般，我們在那迷宮般的寺塔群中匆匆轉了一圈就出來了。來的時候是跟人拼的出租車，那車一直開到塔
爾寺大門前。出來時到門口一看，找不見一輛出租車了。問一門衛，告曰此地不准停出租車，要找車得順這條街走出去一千米左右，「那下面有個廣場，有車。」他朝山下一指道。我這才看見了廟前那條長長的商業街，這才看見了那間小店，邂逅了那名漂亮的藏女。也許是因為下雨吧，跟其他旅遊地的商業街不
同，這條街家家商舖門可羅雀。也跟其他地方的商舖經營者不同，不但不見有人站門口吆喝招客，往往連店堂裡都空蕩蕩闃無一人。這情景倒也與我這兩天的西寧印象相符。跟浮躁忙亂的內地城市大不一樣，這地方的居民大都行動遲緩，神情淡定，就連加油站裡也是一派悠閒，有 自己獨特的一套加油程序。司機進了站，不是自己先加好了油去交錢，而是耐心等待油站工作人員踱 方步過來為之操作：接油泵，計價，收錢。「忙甚麼？」當我質疑他們幹嘛不快點時，那
司機笑道。「爭取時間多拉客多掙錢呀。」「錢哪掙得完，唉，夠吃夠喝就行了。」當我走進這間小店，看見那女子施施然從店堂
後面一張小門出來時，心中又響起那司機的話。她不像個做生意的老闆娘，倒像個千呼萬喚始出來的琵琶女。她也的確是給我們呼喚出來的。吸引我走進這
間店舖的是那陣陣飄來的異香。這是一間主打藏香的店舖。奇的是，香氣直把我們從街上誘進店來，可進了店一看，並沒見哪個地方點 香，也不見一個人。「老闆！買香！」我們叫了半天，她才出來了。
她一身漢人打扮，可戴了一副藏人風味的頭飾；漢語說得很流利，但音調上卻聽得出藏人說漢語的生澀。「我這香不用點，」女子微笑回答我們沒見點
香的置疑，「把它往那兒一放就滿屋生香了。」「啊，這甚麼香？」「這是我們的藏香。」她語帶驕傲地道。「真的假的？」在旅遊勝地購物的上當受騙經歷都把我騙成居
委會治安大媽了，看誰都像騙子小偷反革命，情不自禁就來上這麼一句。不過我立即看出這話放這兒說不合適，那藏女聽了，搖頭苦笑，一邊把手中的香往回收一邊道：「我們藏人沒有假。或者你去別家看看。」我的疑慮當然不會給她這麼句話打消。早在十
多年前，我在深圳的一輛小巴上還碰到過一名西藏王子呢。當時假如不是真的身無分文，就給他騙得鳴呼哀哉了。不過眼下這女子實在是溫婉清秀，說話又這麼輕言細語。最主要的，是我喜歡這香味，它會伴隨 這雨天塔爾寺的記憶長留心底嗎？我便搭訕 道：「你店裡就你一個人嗎？
你先生呢？也不來幫幫你？」「我先生不在了。」「不在了？」「對，一年前他出車禍走
了。」你猜怎麼 ，這時我心中
出現的第一感覺不是同情，而是更大的疑慮：怎麼到處都碰到這種遭遇了天災人禍的苦主？唉，都是讓那些賺人眼淚的電視節目給害的。就在不久前，我還給一名在競技節目中含淚告慰他爹在天之靈的少年歌手捐款，結
果人家告訴我，他那含淚告白也是他表演的一部分，是節目搞手為之策劃的。「哦，真不幸，」我的旅伴半是關切半是調侃
地道：「你這麼年輕漂亮，快點找個男朋友，那就有人幫忙啦。」誰知女子正色道：「我不會隨便交男朋友的，
要找就找丈夫。」她把拿出來給我們看的貨品一把拿起，收回櫃，似乎決心不跟我們這種冷血顧客囉嗦了。然
而，正是這一動作令我心中一動，打定了主意：也許這真的是一名自強不息的烈性女子呢？我立即掏出錢包，照先前的議價買下了一大盒香。這香此刻就在我身後的床頭櫃放 ，幽幽香
氣，不絕如縷。盒子上還寫有一個電話號，是那女子臨別時給我的：「要是你和你朋友喜歡這香，可以打這電話來找我。」她道，說時仍是一臉淡定的微笑。我喜歡這香的氣味，也想再買，卻一直沒下決
心打這電話。想找個專家鑒定一下這香的真假再說。
塔爾寺前一藏女
■塔爾寺 網上圖片
本版逢周一至五刊出傳真：2873 2453 電郵：[email protected]
楊天命
天言知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