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30 文匯副刊采風傳真：2873 2453 電郵：feature@wenweipo.com本版逢周一至五刊出

■責任編輯：張旭婕 2014年7月9日（星期三）

生活語絲吳康民

友人邀請乘直升機去澳門，航程

二十分鐘，如果乘船前往，也不過

一小時，快不了多少。但票價卻貴

二十多倍。乘直升機，去程連稅四

千一百元，回程四千五。但來回都

滿座，每架飛機坐十二人，擠擠迫迫

的。坐渡船的頭等艙，舒服多了。同

機的都是一家人，有女的有小孩，並

不是有急事趕去公幹的。

直升機我坐過兩次，都是遊覽性

質的。一次在加拿大，乘機俯瞰尼

亞加拉大瀑布。另一次在新西蘭南

島，都是只在上空盤旋約半小時。

票價卻是頗便宜，沒有港澳這一程

那麼貴。

澳門的銀行服務值得一讚。事緣老

伴近年患上嚴重的腦退化症，許多東

西都丟失了。她有澳門身份證，也有

澳門中國銀行和大西洋銀行的存摺，但卻不知

放到哪裡去了。兒女為她尋找，也遍尋不獲。

這次到澳門，便到銀行嘗試報失補領。銀行職

員，特別是大西洋銀行，二話不說，便用電腦

查閱資料，立即為她補發存摺，更允許立即提

款，中國銀行也是如此。使我們兩老，如沐春

風。相信在香港的銀行，一定要你先行報失，

辦過一定手續才能補發。

當然，各地各有一定的法定程序，如果要你

補辦報失手續，也不為過。只是我覺得澳門銀

行的人情味較為濃厚一點。

一周內兩赴澳門。月初前往，原是擬去弔唁

老朋友、老家長馬萬祺老先生。但因上午有

事，下午前往，未能入場，只能向他的後人致

唁。這一次再往，才知悉年來已有多位朋友老

成凋謝。原濠江中學校長杜嵐女士年前以逾百

齡超高壽辭世。原培正中學鄺來仁校長前年方

見一面，他移居美國多年，數年前才落葉歸

根，重回澳門，也已近百齡遽歸道山。前工聯

會理事長唐星樵，臥病多年，年前去世。鄺、

唐兩位，都曾因為全國人大代表，相處多年。

竟因音訊不暢，未能表示悼念，頗感悵然。前

培道中學校長李瑞儀，以及畢漪汶校長等，都

已去世。澳門教育界老朋友多已老成凋謝，老

人念舊，濠江之行，回首當年與諸友歡聚，不

禁感慨繫之。

濠江紀事

那天我們從宜蘭開車返台北，本來要走

黃春明自己已﹁破了功﹂的雪隧，結果那天

是周末，雪隧大排長龍，驗證了黃春明當初

激烈反對建雪隧的理由之一：一旦雪隧堵

塞，便是死路一條。

彼時彼刻，黃春明當機立斷，轉走濱海北宜

公路。

說到此，黃春明無不洋洋得意。

不塞車，沿途欣賞﹁九彎十八拐﹂的山清水

秀，別饒意趣！

回程春明問我晚飯吃什麼。

我毫不猶豫地說：﹁台菜﹂！

所謂台菜，即閩南菜。

傳統閩南菜在閩南許多大酒店都欠奉，取而

代之是港式海鮮︱︱如龍蝦、鮑魚之類貴格菜

式，坊間也不容易吃得。

反而我在台灣、東南亞吃到地道閩南菜，真

是匪夷所思！

這趟黃春明夫婦請我到台北老牌的福華酒

店

︱蓬萊仙館飯店，名字似乎沾染了點兒仙

氣，門庭堂皇，初步感覺不錯。

可惜，這個設在觀光大酒店內的飯店，除了

格局豪華，菜式不過爾爾，一道蠔子煎，已被

華西街或士林街小吃店比了下去，可見其餘。

﹁愛吃鬼﹂︱︱台灣女作家李昂自稱，我也有同樣的

嗜好和毛病。

到台北後，我找了二十多年前開車到基隆港廟口街

﹁吃通街﹂的林駿煌兄。

他這回讓司機開車一同到萬里海港吃海鮮。

他說漁船取得漁獲，在這裡上岸，所以這裡的海鮮最

新鮮。

他帶我們去一家老店︱︱海龍珠活海鮮餐廳。

他點了一客三斤重大龍蝦︱︱龍蝦原不是我所好，但

他說，來到這裡不吃龍蝦是白吃了，我只好頷首了。

這客龍蝦的吃法，別開生面。

鮮活蹦跳的龍蝦撈出水面，先放血入酒杯，再注入黃

酒一起喝。

我怕腥，建議捨黃酒，加入五十八度的金門高粱。

從龍蝦放出來的血是乳白色的，加入高粱酒更澄澈，

入口只剩下高粱酒味兒，一點腥味也沒有。

林兄說這是壯陽的。

台灣人把蛇血、龜血，一律視為補腎壯陽之物，放出

的血，通通加酒生喝，男士趨之若鶩。

兩者的血加酒的混合飲料，我都敬而遠之。

此次喝生龍蝦血酒，還是第一遭。

放了血的龍蝦，先是被起肉，切成片做﹁sashim

i﹂，

龍蝦殼頭尾則用作熬

湯用。

一隻大龍蝦三吃，

別饒風味。

此外，還叫了蒸活

魚、土雞、炒農家蔬

菜。印

象最深刻竟是白

切土雞，上碟色澤杏

白色，味鮮肉嫩滑，

我一個人吃了半隻。

老實講，我還是第

一次吃到那麼美味的

白切雞，值得推薦。

（《走馬台灣》之

八）

龍蝦血＋高粱酒

太太第二胎也選擇在沙田威爾斯親王

醫院分娩。今次沒有了雙非，程序更順

暢。因為護士們也較空閒，照顧每一位

孕婦的時間明顯充裕了。

譬如在待產房時，我看到有護士拿瑜

伽健身球給一位產婦。太太說那是給產婦運

動之用，外國不少醫院也採用，能幫助產婦

減輕陣痛痛楚。健身球的承托力可以幫產婦

分散胎兒及子宮收縮的壓力，也可以幫助子

宮加快張開。據說現在大部分公立醫院也有

採用，也可能因為公立醫院多要順產，所以

有為孕婦減輕陣痛的準備，而此乃剖腹媽媽

不需要的。只見另一媽媽又舉手想要，姑娘

又連忙到另一層拿來瑜伽墊及健身球。以上

又自然又健康的減痛方法，實在是非常難

得。其實太太懷孕至五個月左右，也買來此

類健身球，平時坐着工作或偶爾運動拉筋，

對承受壓力的腰部甚有裨益。

另一改變是在指導餵哺母乳上，護士都因

有空而變得更積極。餵哺母乳是多啜多上奶

的，上一胎在公院大約每兩、三小時才會把

嬰兒推給媽媽試餵，太太說今次每一小時就

迫你餵，所以上奶極快，當然護士和媽媽也

辛苦了。但太太的感受是護士也有耐性慢慢

指導，雖然也見到有媽媽受不住，反而更快

放棄餵母乳，因而轉為添加奶粉。不過也有

不少人是之後才由半人奶半奶粉，轉回全人

奶的，目的也是想先讓媽媽復元，調理好身

體再催奶。

還有就是公院也開始實行國際建議的﹁母子盡快有

肌膚接觸﹂。太太是剖腹生產的，手術完成後被推到

復元房，滴着止痛劑，量着血壓，護士竟然抱來初生

寶寶，二話不說把寶寶放在媽媽的胸膛上，然後問餵

不餵母乳，肯定就立即把寶寶的口對準乳頭，說要做

到半小時內便要試吸啜。這個國際慣例，原來公院都

在用了！

我們在普通產後房，人時多時少；第一和第四天，

竟能一個大房裡只有三個媽媽，比兩年前鬆動多了，

少點嬰兒哭聲，媽媽也休息得更好。又因為流感肆

虐，探病時間也由兩次減為一次，相對上也令房間更

清靜，護士更多空閒時間，人人也沒有什麼脾氣。

這大概也見證到為何這麼多人反對雙非來港生子

了。 雙非消失後的公立醫院

路地觀察湯禎兆

是什麼無良分子，把瘦定義為美麗？把肥

胖變成醜和可笑？以至人人非要把自己弄成

像走天橋骨瘦如柴的模特兒般，害得不少男

女拚命減肥，無所不用其極地節食，戒飯戒

肉戒甜，罔顧健康服脫水丸、減肥藥當飯

餐，冒生命危險抽脂、非理性地狂做運動，不惜

捧金到美容院減肥，不少藝人示範減肥成功做減

肥產品代言人撈一筆。

過去的十一年，鄭欣宜花了不少精力、青春、

心血、時間在減肥上。二○

○

三年當時十六歲的

鄭欣宜，遺傳了母親肥姐沈殿霞的肥胖身形，為

了穿漂亮的衣服，決定減磅，成功在一年內由二

百三十磅的大肥妹縮小成一百三十七磅的索女，

足足減掉三分一體重，成為娛樂圈熱話，人人讚

她棒。她把減肥過程、心得寫成︽我的減肥日

記︾在香港書展推出，成為書展最暢銷書，壓倒

一眾名家，令不少人眼紅，冷嘲熱諷脂肪比文化

重要，鄭欣宜鋒頭一時無兩，自此便與﹁減肥﹂

二字綑綁在一起。亦令出版真人示範減肥書成為

潮流。

上文的背景資料是讓讀者清楚鄭欣宜曾經成功

減肥，正式晉身娛樂圈後，鄭欣宜的體重成為焦

點，她時胖時瘦，正常與友人在街頭吃小食就被

狗仔隊偷拍，指她偷食，發胖了便不停被追問有

沒有違反瘦身公司代言人合約，一個二十多歲的

女生，因為自己的體重承受沒完沒了的壓力，終於在六月

尾，鄭欣宜在微博上簡單宣布：﹁快樂與肥瘦無關，我不

會再為其他人而生活。做自己最舒服！﹂她重新認識自

己，接受自己，不再活在別人的眼光中，是成熟的表現。

有說減肥是毅力、恆心、意志、努力的考驗，減肥成功

就是夠毅力、有恆心、具意志、肯努力的表現，鄭欣宜在

十六歲的時候早已證明她具備以上的能力，所以她最有資

格宣布拒絕再減肥。

鄭欣宜宣布不再減肥 翠袖乾坤查小欣

忽發奇想，到底世界上手臂最長的人

是誰呢？翻查網上資料，發現世界紀錄

中，只有舌頭最長、陰莖最長之人等等

的記載，但偏偏找不到手臂最長者的資

料，只有網友按常識估計，認為世界上

身形最高之人，應同時有着最長的手臂，因

為以正常的人體而論，手部的長度應與身高

成正比，但偏偏這種﹁正常﹂的情況，正正

就非我想要找的答案。

為何突然忽發這樣的奇想呢？皆因早前電

視重播歷史劇︽三國︾，令我又再為劉備、

孔明及關羽等人物迷醉，據說劉備便是位

﹁手長過膝﹂的奇人，甚至曾有以三國時代

為背景的漫畫，刻意把他的這個特徵誇張，

令他成為一位擁有將手臂無限伸長的超能力

者。所

以，合乎比例的身長手長者，並非天命

想要找的目標，反而是手長身不長，甚至是

身長腳短者，才是我渴望找的奇人，用來驗證一下相

理：根據相書記載，﹁手垂過膝﹂，乃是一種極好之

相，因為﹁手垂過膝，蓋世英雄。手不過腰，一生貧

賤。﹂又說：﹁纖長性慈而好施，短厚性鄙而好

取。﹂換句話說，手愈長者，相亦愈佳也。

不過，若細心思考這幾句相理，不難發現當中可能

包含古人在道德價值上的判斷：因為手長者，﹁性慈

而好施﹂，可以成為﹁蓋世英雄﹂；手短者，﹁性鄙

而好取﹂，故此，﹁一生貧賤﹂。所以，是否手長一

定命好，手短一定貧賤呢？我覺得單憑這點並不能一

概而論，古學之所以會這樣認為，據我估計，其實是

想鼓勵人們要﹁性慈而好施﹂，並戒掉﹁性鄙而好

取﹂的劣根性，繼而成為一個能夠為人們付出的真英

雄。 長 手

琴台客聚彥火

天言知玄楊天命

連續一周的陰雨天，家裡買的蔬菜都吃完了，周末的晚上，母親想起冰箱裡還有一個西紅柿，她對我說，「做西紅柿雞蛋麵吧，好久沒吃了！你肯定愛吃！」先把西紅柿洗淨，切好，再切點葱花；用此熗鍋，倒入熱水，等鍋開了，煮上麵條；將要煮熟的時候，把雞蛋從碗裡打碎，倒入，待一兩分鐘，即可食用。吃麵的時候，倒上幾滴香油，香噴噴的，西紅柿的味道更濃了。這個習慣我是在幼兒園裡養成的，長大後一直沒有變過。這頓飯，我吃了一大碗，從舌尖到腸胃，很是熨貼，頭上沁出密密的汗珠，說不出的暢快，好像找到久違的幸福感。我對西紅柿有着特殊的情結。姥姥家在城西，當年是種植西紅柿大戶，母親在家中排行老大，多年的勞作使她成為種菜好手。剛結婚那會兒，她經常回姥姥家，要麼幫着下地育苗，要麼等到收穫期回去摘柿子。清人汪灝在《廣群芳譜》中記載：「番柿，一名六月柿。莖似蒿，高四五尺，葉似艾，花似榴，一枝結五實，或三四實……草本也，來自西番，故名。」西紅柿也叫番茄，原產於秘魯一帶，由歐洲傳教士在明代萬曆年間帶入中國。我的童年是在菜園裡度過的。四五歲的時候，都是姥姥看着我，園子裡分佈着糞池，擔心我亂跑會掉進去，而不遠處的大壩，也很危險。姥爺、舅舅、姨媽、母親，他們齊刷刷一個姿勢，蹲在地裡育西紅柿苗的場景，現在想起，仍歷歷在目；人多的話，一上午時間能育完一席苗。西紅柿苗成活後，再進行移栽，扣上塑料布，再蓋上草氈子，以保證足夠的溫度。為了使西紅柿生長能見到陽光，早上，迎着晨露，把草氈子揭開；傍晚，披着晚霞，再把草氈子蓋上。不管颳風下雨，還是惡劣天氣，都要火速趕到菜園裡蓋草氈子。常常，坐下來吃飯吃到

一半，或是剛從地裡收工回到家，見天陰下來，姥爺便急火火的拿上農具，幾乎是一路小跑，直奔菜園子。從育苗到栽種，從成果到變紅，再到開摘，西紅柿的成長經歷蘊含太多的勞作。移栽完畢，苗長出一扎長左右，開始打叉，以保證西紅柿能夠高產。將要收穫的時候，也很費心，經常有些不知名的鳥兒過來搞破壞，用嘴啄上幾口，敏捷地飛走，溜之大吉。菜農會嚴加盯守，在菜園裡懸掛破衣服、草帽子、紅布頭等，也能起到一定的作用。被鳥兒啄壞的西紅柿，自然賣不上高價錢，姥姥心疼不已，自言自語地說，「這麼好的柿子，可惜了，可惜了！」有意思的是，鳥兒啄壞的西紅柿，都非常甜，所以那些啄壞的西紅柿，都拿回去，剜除壞的部分，自己留着吃，或者在大壩上，隨手送給鄉親吃，都不嫌孬。升入小學後，我懂事很多，自己在菜園裡玩，姥姥會給我摘西紅柿吃。臨走時，會給我們拿上一些。有些時候，西紅柿還沒到成熟期，拿回來需要放一放才能吃。西紅柿豐收的時候，姥姥的屋裡擱着一籃子一

籃子的西紅柿，光看看，心裡便有一團簡單的喜悅，分不清是紅彤彤的顏色把心染得明亮了，還是被那撲面而來的自然精氣所包圍、所淨化，有一種層層的感動縈繞在心頭。母親命令我把手背在身後，才能進屋，害怕我伸手摸西紅柿，「手摸過的西紅柿，不正氣了！」在她眼裡，西紅柿像自己的孩子一樣，孕育、呵護、成果、採摘，付出太多的精力，怎能不珍視？收穫的西紅柿，有不少「奇葩」。兩個小西紅柿連在一起的，我起名叫「姊妹花」；西紅柿中間帶有黑疤拉的，我稱它為「醜八怪」；西紅柿上凸起像乳頭的小骨朵的，叫「紅寶寶」，好像

孩童張口吮吸母乳一樣……然而，越是「醜八怪」那樣帶各種疤拉的西紅柿，越是起沙、多汁、口感好。這和識人差不多，有些人外貌醜一些，但慧心靈巧，心靈很美。吃西紅柿能挑最好的，我有種當「柿長」的感覺。從地裡摘完，走幾步拿到大壩上洗洗，或者乾脆用菜園裡灌溉的水洗上幾把，用手掰成兩半，又涼又甜，不亞於冰箱冰過的；有時候，收工回到家，用綿白糖拌西紅柿吃，酸甜可口，盛在粗瓷碗裡，我常常吃出草莓的味道。大人們卻是不常吃的，都是等到晚上賣菜回來，剩下的西紅柿，才洗洗吃。平時做菜，西紅柿炒雞蛋，也不輕易吃，姥爺說，「那樣吃，太浪費！西紅柿是消食的，農人幹活裝飯多，吃這個不頂用！」我想，他們不是不愛吃，而是不捨得：面朝土地，精耕細作，結出果實，浸透無盡的疼愛，在晨露風雨中凝固成一種情感聯結，難以剔除——這是人與自然的緣分，也是農人對大地的跪恩。有人說，發明西紅柿炒雞蛋的人是個天才，我卻認為，種西紅柿的才是最可愛的人，把這麼甜馨好吃的果實輸送到城市，這難道不是我們的幸福嗎？只是，吃薯條、蘸番茄醬長大的孩子們，不會懂得這個道理。和很多人一樣，我第一個會做的菜也是西紅柿

炒雞蛋。油鍋熱了後，我竟手忙腳亂，不知放什麼了，只是不住的往鍋裡加水，最後搞成「西紅柿雞蛋亂燉」。雖說不好吃，但依然賞心悅目，這是西紅柿的功勞，紅的讓人欣喜，像是捧起一團顏色。當年，蔣碧薇和徐悲鴻去法國前在北京逗留期間，和北大師生到香山碧雲寺避暑，她第一次吃到西紅柿，形容說道，「西紅柿紅綠相間，鮮艷欲滴」，他們吃的還是塞着肉的西紅柿。西紅柿營養豐富，能減肥瘦身、消除疲勞，番茄素還有抑制細菌的作用。在果蔬家族裡，西紅柿絕對是個「百搭女王」，配菜用、當水果，都能派上用場。紅，毫不修飾的紅，是它的權威，也是它的宗教。炎炎夏日，我最愛吃西紅柿打滷麵，先炒雞

蛋、再放西紅柿，炒熟後盛進盤裡，再用鍋煮麵條，澆上西紅柿鹵子，白麵條立馬變成金燦燦一片，令人心情大好，敞開肚子開吃。那年夏天，學校組織到陸軍學院軍訓，軍訓結束回到家第一頓飯，母親給我做的西紅柿打滷麵，我吃得狼吞虎嚥，眼睛霧着一層水汽。離開家之後，才體悟到媽媽做的菜好吃。美味直通腸胃，也連接着心靈，輕輕一擊，愛便傾灑——西紅柿打滷麵裡有媽媽的愛。西紅柿炒雞蛋或者西紅柿打滷麵已經成為經典

菜餚，然而，不同人做、在不同地方吃，有着不同的味道。菜園子已不再，現在吃西紅柿，我心頭常常泛起思鄉情結。記得作家阿城說過，「思鄉這個東西，是思飲食，思飲食的過程，思飲食的氣氛。為什麼會思這些？因為蛋白酶在作怪。老了的標誌，是想吃小時候吃過的東西，因為蛋白酶退化到了最初的程度。」時光荏苒，歲月如梭。如今，我們回不去了，蛋白酶也開始倒退了，這究竟是鄉愁的釋放，還是味蕾的鈍化？

西紅柿情結百家廊

鍾倩

視線在書架上搜尋，瞥見

︽死神的精確度︾，竟然連

包着的薄膠紙也沒有拆封。

當初為何買回這本書的？已

經有好幾年了吧？當初買回

後，剛好收費電視台播出改編的

電影，看了金城武演出精確執行

死神任務之後，便沒有馬上看原

著了。去年搬家時沒有把它捐給

救世軍，想來是想有機會一讀

吧？於

是我想到﹁精確度﹂這三個

字，當時買這本書時，沒有想到

原來已拍了電影，如果知道有電

影，會不會買呢？這是自己從未

精確計算過和想過的事。搬家時

計劃雖然看了電影，也想看原

著，但未能精確計算出自己竟然在搬家後

工作忙碌，連好好讀一本小說的時間也抽

不出。

自己在做人方面，唯一會精確計算的

事，是赴會時不要遲到，上課要準時到

教室，其他就從未精確過。但是，準時

到達的結果，一定看到其他人三三兩兩

的遲到，這表示多數人，特別是學生，

從來沒有以精確的尺度來衡量時間吧？

所謂精確度，是應該包括遇到交通阻塞

的時間也計算在內，不然就成為遲到的

最佳理由了。

服藥我從不講求精確度，醫生開的藥

量，是經過精確計算的，但是我卻從未遵

守過醫生的囑咐，準時吃藥的次數，十多

年來用一隻手就可以計出次數。服藥時我

更是少用白開水，面前有什麼便用什麼，

喝紅酒時想起要吃藥了，便用紅酒把藥送

下去，其他奶茶、檸茶、咖啡、濃湯、汽

水等什麼的，都是送藥的沖劑。我最近得

知，阿杜的女兒杜如風，吃藥也是用面前

的可樂。不過，我每次去驗血，都是有進

步和正常的。所以朋友看到我既不準時也

不用開水來服藥，都很驚訝。但經驗告

訴，這是不需要精確的。

人生，有多少事情是需要精確的呢？

精 確 隨想國興國

■西紅柿炒雞蛋。 網上圖片

■海龍珠活海鮮餐廳的龍蝦三吃，左邊大水杯盛着龍蝦血。 彥火 攝

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