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版编辑 王 希 美编 李 超 电话：（010）68048149

2020年 4月 2日 星期四8副刊 在线投稿zrzybtg@126.com

有信自远方来有信自远方来，，展开素笺展开素笺，，上面晕染上面晕染

着一行水墨淡痕着一行水墨淡痕：：江南无所有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聊赠一枝

春春。。随之随之，，几瓣樱粉从信笺里落下几瓣樱粉从信笺里落下。。

于是我知道于是我知道，，江南的春色江南的春色，，已氤已氤

氲在诗人的眼眸里了氲在诗人的眼眸里了。。

庭院深深庭院深深。。

白梅似雪白梅似雪，，漫天飘落漫天飘落，，仿佛下了仿佛下了

一场荼蘼花雨一场荼蘼花雨。。一片一片一片一片，，那是天使那是天使

羽翼上飘零的绒羽羽翼上飘零的绒羽，，纯净纯净、、通透通透，，携着携着

幽幽梅香幽幽梅香，，倏然飞散倏然飞散。。

春 天春 天 ，，从 千 年 前 李 后 主 的 一 阕从 千 年 前 李 后 主 的 一 阕

《《清平乐清平乐》》中走来中走来。。

石阶上石阶上，，伊人伫立伊人伫立。。落梅纷乱落梅纷乱，，

拂了一身还满拂了一身还满。“。“雁来音信无凭雁来音信无凭，，路遥路遥

归梦难成归梦难成。”。”看满目春色看满目春色，，怎不让人柔怎不让人柔

肠寸断肠寸断？？离恨却似春草云山离恨却似春草云山，，重重千重重千

叠叠。。春光将近春光将近，，游子未回游子未回，，何处是归何处是归

期期？？折得一枝淡梅折得一枝淡梅，，月色下月色下，，却无人却无人

同赏同赏，，徒留暗香疏影空缱绻徒留暗香疏影空缱绻。。

是谁是谁？？站在梅树下站在梅树下，，听这最后一听这最后一

片花瓣离枝的哀愁片花瓣离枝的哀愁，，听这春日来了又听这春日来了又

去的音讯呢去的音讯呢？？

清晨清晨，，初晴初晴。。

小巷长长小巷长长。。暗绿的铜暗绿的铜，，锈了谁家锈了谁家

的门环的门环；；幽暗的苍苔幽暗的苍苔，，印上了谁足下印上了谁足下

的屐痕的屐痕。。临安城内临安城内，，春天在陆游斜行春天在陆游斜行

的草书里飘逸而出的草书里飘逸而出、、拂面而来拂面而来。。

昨晚昨晚，，沾沾衣欲湿的杏花春雨一直衣欲湿的杏花春雨一直

落着落着。。小楼内小楼内，，客居京华客居京华、、一身素衣的一身素衣的

放翁放翁，，彻夜无眠彻夜无眠。。雨中杏花摇曳雨中杏花摇曳、、含苞含苞

待放待放，，如一团香雪如一团香雪，，素雅中裹着妩媚与素雅中裹着妩媚与

空灵空灵。。

今晨今晨，，雨初霁雨初霁。。他斜倚窗楣他斜倚窗楣，，几几

案上案上，，一方矮纸恣意挥洒着几行狂一方矮纸恣意挥洒着几行狂

草草，，白色的茶沫白色的茶沫,,散出淡淡茗香散出淡淡茗香。。

小巷深处小巷深处，，卖花女子踩着轻盈的卖花女子踩着轻盈的

步子步子，，双眸如水双眸如水，，黛眉弯出一丝柔和黛眉弯出一丝柔和

的暖意的暖意。。几支杏花几支杏花，，沾了点点雨珠沾了点点雨珠，，

在竹篮内悠然颤动在竹篮内悠然颤动。。明媚的春光明媚的春光，，随随

着她清脆的嗓音着她清脆的嗓音，，拨动着他的心弦拨动着他的心弦。。

烟雨迷离的江南烟雨迷离的江南，，那朵晨光中带那朵晨光中带

雨的杏花雨的杏花，，在陆放翁的诗卷里在陆放翁的诗卷里，，点染点染

了一道嫣红的春色了一道嫣红的春色。。

清明时节清明时节。。

城 郊 南 庄城 郊 南 庄 ，，一 户 小 小 的 农 家 门一 户 小 小 的 农 家 门

前前，，草木复苏草木复苏、、桃柯掩映桃柯掩映。。

他踏青赏春至此他踏青赏春至此，，倦了倦了，，想小憩片想小憩片

刻刻，，轻轻叩门轻轻叩门。。乡野农家乡野农家，，鲜有人来鲜有人来。。

她轻启门扉她轻启门扉，，星眸流转星眸流转，，见他静静伫见他静静伫

立立，，不觉羞赧地垂下长长的眼睫不觉羞赧地垂下长长的眼睫。。

盛得甘洌井水置于桃树下的石盛得甘洌井水置于桃树下的石

桌上桌上，，一阵微风一阵微风，，桃花纷纷扬扬桃花纷纷扬扬，，落在落在

她的裙衫之上她的裙衫之上。。不待他称不待他称““谢谢”，”，她便她便

嫣然转身嫣然转身，，徒留一树桃花正红徒留一树桃花正红。。

翌年翌年，，他又来他又来。。参天树影无际参天树影无际，，断断

瓦颓垣里瓦颓垣里，，剥落的木门深深掩住了一剥落的木门深深掩住了一

片春色片春色。。三两只燕子三两只燕子，，绕着屋檐低飞绕着屋檐低飞，，

空留门前那株桃花在东风里怒放空留门前那株桃花在东风里怒放。。

去年今日此门中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桃花依旧笑春风。。

东风依旧东风依旧，，桃花依旧桃花依旧，，伊人何处伊人何处？？

千百年来千百年来，，崔护的那株桃花在唐诗里崔护的那株桃花在唐诗里

多情地绽放多情地绽放，，美好却又怅然地诉说着美好却又怅然地诉说着，，

那个错过了就再也没回来的春天那个错过了就再也没回来的春天。。

江南的雨江南的雨，，丝丝缠绕丝丝缠绕。。

它斜斜地飞它斜斜地飞，，飞过天涯飞过天涯，，飞过时飞过时

间的彼岸间的彼岸，，落在戴望舒的油纸伞上落在戴望舒的油纸伞上，，

落在落在那悠长那悠长、、悠长的雨巷里悠长的雨巷里。。

白墙白墙黑 瓦黑 瓦 的 小 巷的 小 巷 ，，苔 痕 布 满 的苔 痕 布 满 的

青 石 板 路青 石 板 路 ，，曲 折 幽 深曲 折 幽 深 。。她从一树丁她从一树丁

香花下走来香花下走来，，于是于是，，便携了丁香的颜便携了丁香的颜

色色，，丁香的芬芳丁香的芬芳，，还有丁香的还有丁香的哀怨哀怨，，一一

路孑孑路孑孑。。

转角处转角处，，遇遇到他到他——剑眉星目的剑眉星目的

少年少年。。她眉端挑起一丝讶异她眉端挑起一丝讶异，，静静走静静走

近近，，听到他略显急促的呼吸听到他略显急促的呼吸。。可他的可他的

神色神色，，依然是静默着依然是静默着，，静默着静默着。。她微她微

微一叹微一叹，，终是错身而过终是错身而过，，像梦一样轻像梦一样轻

盈而不着痕迹盈而不着痕迹。。她怎知道她怎知道，，在她娉婷在她娉婷

而去的背后而去的背后，，有他留恋的目光有他留恋的目光，，而她而她，，

早已擎着伞早已擎着伞，，走过篱墙走过篱墙，，走到了雨巷走到了雨巷

尽头尽头。。

青鸟不传云外信青鸟不传云外信，，丁香空结雨中丁香空结雨中

愁愁。。在他留存心底的旧时光里在他留存心底的旧时光里，，她她，，

永远散发着丁香一样的芳香永远散发着丁香一样的芳香，，伴着绵伴着绵

绵春雨绵春雨，，绘成一幅永不褪色的画卷绘成一幅永不褪色的画卷。。

江南的春天江南的春天，，在一卷墨香中飘然在一卷墨香中飘然

而来而来，，随风化作花雨随风化作花雨，，一朵一朵、、两朵两朵，，轻轻

轻落于掌心轻落于掌心，，也落在了心里也落在了心里。。

春天春天，，我与你诗词里相见我与你诗词里相见。。

又是黄昏。

晚饭后，是全家例行散步时间。

因为疫情，我们才开始反思，时光此

消彼长，过去许多无谓的应酬，浪费

了多少这样美好的时光。

戴上口罩，慢慢行走在小区便道

上。乖乖甩着尾巴跑在前面，自信满

满，不时回过头来找找我们，又迅疾

掉转头，喜气洋洋地奔向路边的小花

小 草 。 那 些 小 花 小 草 ，乖 乖 稀 罕 得

很，有它同类留下的味道。它们就像

狗狗们的脸书，是它们的社交平台。

沿着乖乖行进的路线，我一边散

步，一边听手机里的有声读物：“百合

花一朵一朵地盛开着，花朵上每天都

有晶莹的水珠，野草们以为那是昨夜

的露水；只有百合自己知道，那是极

深沉的欢喜所结出的泪滴……”喜欢

林清玄的散文，清雅、深邃，而《百合

花开》又被视为其作品中最励志、最

美 好 的 一 篇 。 文 学 是 一 种 力 量 ，疫

情 期 间 ，林 清 玄 的 百 合 花 成 了 我 和

文友们的精神图腾。好友春春这样

写道：“待冬尽春临，‘疫’除，经开区

万业俱兴，如百合花开。”我们相信，

困 难 和 挫 折 都 是 一 种 洗 礼 ，经 过 疫

情的考验，我们的生活也如清新绽放

的百合花一样，迎着朝阳和露水，展

开幸福的笑靥。

中庭广场逐步恢复了往昔的热

闹。年轻的小夫妻护着孩子蹒跚学

步，宝宝戴着小口罩，露出圆溜溜的

大 眼 睛 。 老 奶 奶 提 着 绳 子 ，任 由 小

狗追着小孩玩耍。还有一家三代人

排着队打乒乓球，不时传来爽朗的笑

声……我认识或不认识的邻居们，在

抗“ 疫 ”的 日 子 里 ，享 受 着 最 简 单 的

快乐。

是啊，疫情让很多人明白：人这一

辈子，真正需要的并不多，往往是想要

得到的太多。幸福其实很简单——自

由，知足常乐。比如，不戴口罩的自

由呼吸；比如，清晨的叫醒、黄昏的陪

伴和厨房里的烟火气。这些看得见

的、可以拥抱和把握的，才是真正属

于你的幸福。

夕阳西下，太阳的余晖像母亲的

手，温暖又饱满地洒在小区刚长出新

绿的草坪上，洒在芬芳团簇的梨花、

李花上，洒在无比饶舌、又灵动可爱

的小鸟的羽毛上。树旁的长椅里，一

个少女低着头，认认真真地读书。夕

阳 落 在 她 的 肩 上 ，透 出 一 层 金 色 的

光。读书的终极意义，是认识浩渺的

未 知 世 界 。 我 想 ，少 女 的 书 里 和 眼

里，必定有远方的星辰大海。

夜幕就要降临了。天边的月牙

儿若隐若现，小区的树木、房屋，还有

嬉戏的孩子们，一点点被黄昏笼罩。

这 一 定 是 世 界 上 最 美 好 的 黄 昏 了 ！

我贪婪地注视着眼前的景色。回首

一个多月以来，广场上的防疫标语依

然鲜红。不可想象，那么久的一段时

间里，这里空寂无声，独留花草寂寞

生长、开放。我身边的邻居们、朋友

们、老人们、孩子们，是以何等的忍耐

力，听从指令，坚持足不出户，才迎来

疫情防控的阶段性胜利。想到这里，

特想落泪。再难的挑战，我们都能扛

过，一如疫情对全国人民的考验。

黄昏下，不远处的小区门口，志

愿者们坚守在岗位上。目前，依然是

疫情防控关键期。清洁工大姐从容

不迫地踩着节奏，挥舞着扫把从我身

边划过。外卖小哥踮着脚尖，伸长了

脖子等着住户取餐。有他们的付出，

岁月静好，日子踏实而恒久。

这人世间的琐碎，看着看着，眼

眶 还 是 湿 润 了 。 非 常 庆 幸 ，走 过 寒

冬 ，我 身 边 的 一 切 都 没 有 改 变 。 而

我要做的，便是珍惜每一个黄昏，珍

惜 每 一 次 欢 笑 ，珍 惜 每 一 场 重 逢 和

相聚。

落日向晚，暮色四合，小区里的

窗户次第点亮。手机铃声响起，爱人

的声音传来。是啊，该回家了，唤了

一声乖乖——走吧，我们一家人，缓

缓归。

提起老婆和家，野外地质队员的

话就长了。

青山绿水从汽车两边的窗口一

闪而过。卡车司机小李的家在河北

张家口市内。他整天把着方向盘山上

山下地跑，却从不抽烟。问其根源，小

李说：“老婆不喜欢。”实在犯困，就从

放工具的篮子里摸出块糖嚼。到矿区

基地，小李先听分队长交代任务，弄清

在山上待几天之后，马上抓起电话。话

说得很柔，笑得很痴。职工们起哄，说

他又在向老婆早请示、晚汇报。

关于老婆，七分队钻机的老工人

们似有万千惆怅。他们的家大都在

农村，农忙时节，他们出队，等一入

冬，收队回家，地里的活也没了，盘腿

坐 炕 头 ，享 受 老 婆 伺 候 。 老 婆 气 不

过，他们的心也虚着呢，只有指望出

工 时 多 干 活 多 拿 工 资 回 家“ 贡 献 ”

了。基地的雨，淅淅沥沥地下，老婆

孩子，是他们说不出的心事。

这是一片青青的庄稼地，四分队

机掘组在山的那头打眼放炮。山这

边，与庄稼地连着的营房，冷不丁来

了三个随行老婆。老婆到底心里惦

着男人，安排妥当家里的事情，拿几

样男人爱吃的东西就来了。好在营

房就扎在农村，乡里乡外的，有女人

也有女厕所，她们很快就习惯了。白

天，没事时或上山那边看男人干活，

或 去 新 结 识 的 村 妇 家 串 门 ，她 们 开

心，男人也开心。

坎上的风吹个没完没了。刚进

三分队，依稀听到有稚嫩的声音喊：

“阿姨！”回头看，见一三岁女孩远远

地瞪着我。分队技术负责张长江告

诉我说，小丫头是野外唯一双职工的

孩子，她爸爸陈树清是分队年轻的副技

术负责，也是他的得意弟子。妈妈也是

分队技术人员，叫刘桂花。今年出野外

时，他们全家带孩子一起搬来了。

临 时 小 家 正 好 贴 切“ 简 朴 ”一

词。四方格的窗户，下面整齐地排放

着装衣服用的资料箱。老式的桌子

上摆放了台录音机。大床挨着墙壁

一角，糊白纸做底，上面贴了两张美

人画。从挂历上剪下来的美人对着

门口的风笑，女孩对着我笑。大概因

为总自个儿玩，有人进来让她分外兴

奋。她一会儿让我看她漂亮的小裤

子，一会儿让我吹她的粉红气球。刘桂

花告诉我，家里的玩具不多，孩子平素

爱在外面和小动物玩。门口养的小兔

子、小狗、小鸟，都是她的宠物。

“一家人在野外辛苦吗？”我问。

“习惯了。”两口子平淡地回答。

野外的风洗黑了每张有棱角的

面孔。而远远的，在繁华闹市区，有

歌手在唱经典怀旧歌：“你是我胸口

永远的痛，永远的痛。”

再见了，我的武汉赵伯群

默默打点行装

东方欲晓，我看见美丽的霞光

泪水再次爬满面庞

朝夕相处的姐妹啊

我记下了你们的名字

却从未看清

你们俏丽的模样

再见了，我的武汉

送别的留影定格在不舍的泪光里

我们即将登车离去

而你，已是我的第二故乡

背起行囊

地平线上，我看见朝阳升起

用光芒给这片大地

留下最真挚的祝福

再聚首，一定别来无恙

我珍藏着那张闪着泪光的合影

在心头，刻下永生难忘的回忆

再见了，我的武汉

不要因离别而感伤

你看樱花已在枝头绽放

美丽和希望，从未远离

让心温暖钟兴吉

我在寻找

一段过往的痕迹

灵魂的触角

将整个北方缠绕

蛰伏的季节已经过去

春天的脚步不可阻挠

蒲公英的色彩虽然单调

热情却一直激励着它

绽放出金灿灿的微笑

陈年的故事虽不乏苦涩

回首那行坚实的足迹

心底依然有温暖的依靠

盛开的山梨花

还有微风中舞动的小草

都是春天的孩子

而那张笑得稀巴烂的脸

就是我的骄傲

（作者单位：吉林省第四地质调查所）

社稷坛·作品 （第484期）

关于老婆，关于家赵赵 凡凡春

天春天，，与你诗词里相见

与你诗词里相见

马瑞平

马瑞平

仿佛不落一场雨，便不能代表清明

似的。每年清明前后，故乡都要淅淅沥

沥地落一场雨。我不知道这是老天的

眼泪，还是季节的脚步，但我喜欢这样

的雨，洗去一冬的疲惫，润泽干渴的大

地，迎来一春的清爽。这雨如母亲召唤

游子的声音，让我总想往故乡走一遭。

记得小时候，故乡的清明总会让沉

闷了一冬的乡村，从青黄不接的二三月

里缓过神来，家家户户开始精心准备，

虔诚对待。

清明节的早上，天还没亮，村里便

有了打火纸的声音，高低起伏却又像约

好了一般整齐有序。村子里只有我家

有铁杵，虽然平日派不上用场，但到清

明前的日子，铁杵便成了抢手货，东家

来借、西家来用，母亲总是有求必应，一

家用完再借给另一家。有时弄到最后，

母 亲 自 己 都 不 知 道 铁 杵 被 谁 家 借 走

了。即使这样，下次母亲还是照样借。

心里还不知忧愁的我们，站在门前

等着姑姑的到来。自从爷爷奶奶去世

后，姑姑来我家的次数非常有限。年近

古稀的她，有自己的家，有自己的生计，

以及“绊脚”的孙男娣女。也只有像清

明这样的日子，她才非来不可。

远远的，便看到一身蓝布斜襟、头

顶四方手帕的姑姑，挎着马蹄笼，从青

青 麦 苗 和 金 黄 菜 花 织 就 的 霞 锦 中 走

来。一路上，总会碰到头发花白的同龄

姐妹，当年一块玩大、远嫁四方的她们，

也只有在这一天会遇见。虽然只有简

短 的 几 句 问 候 ，却 熟 络 得 一 如 少 女 时

期。一晃几十年了，到了这“来一遭少

一遭”的年纪，回娘家给父母上坟成了

她们对故乡的最后惦念。

姑姑和父亲寒暄着，我们几个兄弟

姊妹享受着姑姑带来的饼干、蛋糕，一

脸馋相、一嘴的幸福。一路上，父亲和

姑姑似乎有说不完的话，虽然他们相差

20 多岁，但在这条同去为父母上坟的路

上，两个年纪加起来过百的人，仍如幼

时的姐弟一样亲热。

坟头荒草萋萋，用手帕捂着鼻子的

姑姑坐在坟头，喊着她的爹娘，那眼窝

子就如清明的雨，纷纷洒洒打湿了爷爷

奶奶坟前的土。那稀里哗啦地哭诉，让

我们一个个也跟着两眼湿润，连忙劝说

姑姑别伤心过度再哭出病来。回家，母

亲已准备好了饭菜，一家人陪着姑姑吃

完饭，最后再由父亲送姑姑回去。

这 些 陈 年 往 事 就 像 发 生 在 昨 日 ，

一 晃 ，便 把 我 也 变 成 和 父 亲 当 年 一 样

的 年 纪 。 也 许 人 到 中 年 后 都 喜 欢 念

旧，便如我这般，喜欢从前那些你来我

往 的 烟 火 日 子 ，兄 弟 姊 妹 无 论 住 得 多

远，见了面都热情依旧。还有，便是那

年 年 细 雨 凄 凄 的 清 明 。 在 老 家 人 心

里 ，季 节 的 清 明 便 是 人 心 的 清 明 。 可

是 不 知 从 什 么 时 候 起 ，这 种 曾 经 融 入

我 们 生 命 的 清 明 习 俗 ，却 渐 行 渐 远 。

留 守 的 老 人 越 来 越 多 ，回 乡 上 坟 的 人

越 来 越 少 。 即 使 偶 尔 开 车 回 乡 的 人 ，

也是来去匆匆……

虽然我已离乡 20 多年，但每年，我

都会带着孩子们回故乡。看望那个记

忆中的村庄，给父亲和爷爷奶奶上坟。

我会给孩子们讲述那些陈年旧事，只想

把曾经的清明习俗，庄重地融进他们的

记忆里，

但愿我能把这份庄重的情怀延续

下去。

（作者单位：陕西省水文局）

清明清明，，故乡故乡

秦延安

秦延安

·吟咏自然·

战战““疫疫””笔记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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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好的黄昏美好的黄昏向向 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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